2011年第116期科学人杂志
撰文/Michael Shermer
翻译/潘震泽
科学与伪科学的区分,可是问题重重。
否认全球暖化的人常被指控是在从事伪科学,相信智慧设计的创造论者、星相学家、幽浮信徒、超感心理学家、另类医学从业人员,以及任何远离科学主流的人士也遭受到相同待遇。事实上,定义科学与伪科学的界线歧见充斥,可是恶名昭彰;理由是其中涵盖的范畴太广、界线不明,以及「伪科学」一词常遭到滥用:不论根据什么理由,只要某人不喜欢任何宣称,都可以称之为伪科学。科学哲学家皮格留齐在《高跷上的胡说》中不得不承认,没有什么「立见分晓的试验」可以分辨伪科学,因为「分隔科学、非科学及伪科学的界线,要比波柏(就这一点,包括大多数科学家)希望我们相信的更为犬牙交错、模糊不清。」
波柏是头一位提出「实证科学」与「伪科学」的分辨标准具有所谓「分界问题」的人。实证科学可以拿1919年成功证明爱因斯坦的广义相对论为例;伪科学则可举佛洛伊德的理论做代表,佛洛伊德的信徒只选择确认的证据,却忽视驳斥的例子。要不是1919年日食的数据显示星光被太阳重力场给扭曲了的话,爱因斯坦的理论将被证明为伪;然而佛洛伊德的理论却永远不会被推翻,因为其中并没有可供验证的假说,也就无从驳斥起。因此,波柏宣称「可证伪性」是分辨科学与伪科学的终极标准,并以此知名于世。
问题是许多科学无法证其为伪,譬如弦论、围绕着意识问题打转的神经科学、庞大的经济模型以及地外智能假说。就最后一项而言,如果没有在宇宙当中搜寻过每一个星系里每一颗恒星的每一颗行星,我们就永远不能断定外星人不存在。
美国普林斯顿大学的科学史家戈丁在他即将出版的新书《伪科学战争》中补充道:「历史上从来没有人自称伪科学家的。不会有人一早起来对自己说『我要到我的伪实验室去做一些伪实验,取得伪事实来证明我的伪假说。』」戈丁还提供了许多详细的例子说明:「个别的科学家(相对于整体的『科学社群』)只有在感觉自己遭到威胁的时候,才会把某个学说打成『伪科学』。
这种威胁不一定来自新观念本身,也可能是来自那些观念所代表的科学权威、所能运用的资源,以及其他更广泛的社会风潮等。如果某人没有感受到威胁,也就没有必要对他认定的伪科学给予重击;反之,他会继续自己的工作,乐于忽视其他怪诞想法。」